放飞的风筝

今天是母亲节，一个洋人的节日。虽然我对于洋人的节日，并不怎么感兴趣，但对于母亲，我却有一种不能忘却的情感……

年少时，对于母爱，我并不十分的理解。那时候，只知道母亲总是唠唠叨叨的，一会儿说，早点休息了，明天早上还要上学；一会儿说，粥已经煮好了，记得吃饱了上学，别饿坏了肚子；一会儿说，天气凉了，记得把那件厚的衣服穿上，当心着了凉……

长大后，当我做了父亲，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牵肠挂肚。当女儿还在她妈妈肚子里的时候，每次去医院检查，那等待报告单的心情，是何等的度日如年。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：孩子健不健康啊，有没有什么啊……有时越想越不敢想，但就越想。直到医生拿着单子露出笑容走来时，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。当女儿出世以后，那堆积如山的尿布，让人也不停地忙碌起来。有时，看着她一动不动熟睡的样子，怎么说话她也无动于衷。于是心里就想啊，她的听力到底怎么了啊。后来就去问医生，医生说，孩子还小，这很正常啊。可自己老是觉得不怎么对劲啊。直到有一天晚饭后，抱着女儿外出散步时，一辆急驶过的大车，“嘟”的一声喇叭，吓得女儿“哇”的一声大哭，我才相信女儿的听力没问题。有一次，深夜里，刚会翻身的小家伙，掉到地上，头上起了一个大疙瘩，不停地哭，吓得我赶紧抱她上医院，紧紧的抓住医生的手：严不严重啊，会不会脑震荡啊……直到她上了幼儿园，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快快乐乐地唱歌跳舞时，我才相信孩子真的没事。每次小家伙撒娇要我抱抱她的时候，嘴唇轻咬着她细嫩的肌肤，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容，心想，要是能够永远这样多好……

直到这时候，我才逐渐地读懂了母爱。我的老家在农村，因为父亲的缘故，母亲是家里的主心骨。虽然母亲没文化，连一个斗大的字她也没能认出一个，但算起数来却快得要命。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，都是她事必躬行。这样一天下来，母亲也常常累得疲惫不堪，可她也不声不响。依旧每天清晨四、五点钟起床，煮好早饭和猪食后，就下地里干活去了，晚上满天星斗时，才伴着星光回家。为了补贴家用，农闲时，她和邻居的大娘早出晚归到很远的山上去挖草药……而上街卖药时，渴了就喝一碗水，饿了就着一碗粥，连一碗米粉都舍不得吃……记得读小学时，那时经常有劳动课，内容不乏是勤工俭学、捡茶果、挑矿之类。因为我长得单薄，力气不够，母亲看在眼里，就请缨帮我劳动，弄得我直说不行不行。因为那样的话，别的同学会笑话我的……

记得那一年高考结束后，因为久久没有见到录取通知书，我的心也好烦。后来听姐姐说，那段时间，晚上母亲总是辗转难眠，一直咳到了天亮……每当听到乡亲们夸我有出息时，这时，母亲就露出了难得见到的灿烂笑容……

后来，我毕业参加工作了，每次回家，还没落座，母亲总会问我工作家庭来，工作累不累呀，还有孩子听不听话呀，米够不够吃呀。边说边仔细地端详起我来，胖了还是瘦了，就连昨晚蚊子在脸上叮起的小疙瘩都被母亲揪出来……有时因为匆忙回去，事先没有跟母亲说，当车子出现在乡亲们的视线时，乡亲们因担心我见不到母亲，一传十、十传百的叫在地里干活的母亲回来。在回家的巷路上，母亲还一直怪我不先打个电话，说如果知道我要回来的话，她就不去地里干活在家等我回来……有时，乡亲们开玩笑地跟母亲说，你儿子干事业好象越来越大了。母亲却笑了笑说，再大，也是吃我的奶长大的……

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躯，斑白的头发，微微的驼背，这个一直为家里苦苦撑起一片天空的老人，依然如故地忘我付出，我的心里就越发的难过。倏忽间，我感觉到，母亲的衰老化成了我们的茁壮成长，母亲的驼背化成了我们的伟岸身躯，母亲的辛劳化成了我们的幸福……

我知道，我就象一只放飞的风筝，母亲在这一头，我在那一头。无论我飞得多高、飞得多快、飞得多远，都飞不出母亲的视线。如果天空狂风暴雨，母亲就会把我紧紧地拽在怀里，不再让我受到伤害；如果天空细风和日，母亲就会让我飞得更高、更远，任我放纵自己的梦想……

我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，骨肉相连，冷暖母亲知。

愿天下所有的母亲都幸福、安康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来宾中院 韦文雷 供稿)